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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心里有了个低,见这会儿气氛有些低沉,司昼便主动说道:“走吧,给你看看我今天的战果。” 在她沉思之际,司昼便已经率先离开了。 见人已经走远,云溪连忙跟了上去。当两人停下时,看着眼前一大堆的粮草,云溪感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了。 司昼见她如此模样,心情很好地来了句:“不是说城里现在供给不足了吗,就顺手捞了点回来。” 想了想他们出去的总人数,再想想对方的兵马数量。云溪觉得能安全回来已经很来了不得了,更别说还带着粮草。 欣喜之余,她却对于回京的事更加担忧。 “有粮草是能缓解些问题,可你……真不打算回去了么?”经过一年的了解,云溪对于他的目的也能猜到几分。或者说京城绝大部分人都有所猜想,只不过他们并不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做什么罢了。 但无论成不成功,他的主战场都该在京城。现在被困在这边境之地,纵使有通天手段也使不出啊。 司昼摆摆手,有些好笑地看着云溪,道:“你不会真以为,但凭我一人能做什么吧?” 云溪没有答话,但看那表情,就知道意思也差不多。或者说她并不相信他只身一人。 “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个小小的护卫,就算回去又能做什么?”他笑道。 司昼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假冒的提前出现,竟然会把正主的目的给摆明面上来。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不是么?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有预感,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有了粮草,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也然这些突然遭到战争的人有了继续坚持的念想。 云溪几乎是拿出了毕生所学,誓要将胡人拦着边关之外。司昼也到处带人骚扰打劫。 但跟准备充足的胡人比起来,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过悬殊。 “你别去了。”这天,司昼一如既往想要出发的时候,却被云溪拦了下来。 司昼回头,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你最近状态越来越差了,问你有没有受伤也不说,太医查了也没用。我知道你手段多,想瞒过太医自然不是问题。”云溪目光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她说:“既然如此,你不说就先别出去了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借着两人接触的瞬间探了下脉搏,果然看不出半点问题。 司昼还真没被人这么强制性地要求过,不过也并不反感就是了。 对方这会儿还在说着:“没什么是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必须要面对的。” “行吧。”摊了摊手,司昼还真没有对干活的执着。 云溪还真没想过他竟这么听话,不过对于对方的状态,还是有些担忧,“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如果没记错,他前几天还面色红润。可现在面色却隐隐发白,看着一天比一天虚弱。 太医也查过,不是瘟疫,也说不出其他症状,最后只能定义为劳累过度。云溪也想这么认为,可内心总是有点慌。 司昼不厌其烦地说了句:“真没事。”没事是真没事,虚弱也是真虚弱。 这种虚弱,来自于金光的减少。不同于替顾云曦挡灾那种转移,现在的金光给他的感觉,就是老人迟暮的那种。 类似的情况之前也有出现过,不过那时候有凌天叡那坨作为补充,而且他也在搞时空通道的研究,就没有在意。 现在,再次出现这种情况,在他没法扭转时间之前,司昼没法阻止。 至于表象,他现在维持人形都有些费力,实在没空去管虚不虚弱的问题了。 但他却又有了另一层感悟,之前心中那层模糊感,此时也在缓缓揭开面纱。 云溪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气馁。叮嘱他好好休息之后,就作势出门。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瞬间,突然听到对方的声音,“都快一周了,他口中的援军还没到,粮草什么的早断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守下去?” 云溪感觉这话有些问题,却还是回道:“我守的是这满城百姓,并不是谁的江山,谁的承诺。” “因为他们是无辜者?”司昼接了句。 云溪轻声“嗯”了下,因为真正面对过,她才更知道那些胡人的手段。她不敢想城破之后这满城几万人的下场。 即使她一人力小,但总归能救一人是一人。 “如果你口中的无辜者,转头就将刀子对向你了呢?”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司昼唇边隐隐有些讽刺,他说:“别忘了你身份已经暴露,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虽然初见时这人性格有些恶劣,但在之后的相处中,对方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一个比较成熟有主见的小弟弟。 云溪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发言,双眸眨了眨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皇帝不行了,各地已经有藩王起义,接下来会很乱。”司昼如此说道。 云溪没有怀疑他的说法,毕竟这种事很快就能得到验证,而且对方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想了下接下来那个场景,云溪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却还是有些疑惑,“凌皇室血脉尚在,凌天宸应该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也得他当上皇帝才能有发言权。”司昼笑了笑,道:“可是,他行吗?” 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司昼瞳孔越发深邃:果然有些东西,不可逆转么? 云溪下意识就像反驳。要说之前对于凌天宸的了解,还只来源于一些外在信息。可经过这一年来的接触,她越发肯定自己当初的选择。 但理智让她选择了闭口,云溪想要听听对方的想法。 “不止藩王,这几年被压迫的农民也不在少数,不然你以为为何瘟疫后面紧跟着的是缺粮。” “总之,想要在乱世有话语权,靠一腔热血没用,必须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 云溪第一反应就是否认,说她一个杀手一腔热血,她感觉这是年度最大笑话了。可将自己刚刚的话,以及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脑中过了一遍后,云溪却笑不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种跟“杀手”这个职业相悖的天真。 “那你的意思是?”云溪沉声问道。 明明是如此严肃的时刻,司昼却在这时候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这得看你啊,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虽然他一贯的表现,很难让人将他跟十几岁的孩子联系在一起。但直到这一刻,云溪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人没有丁点对皇权的敬畏。 就刚刚那番话来说,他虽未明说,但自己领悟来的意思:就是反抗,甚至再说的明白点,说是谋反也差不多。 毕竟她的身份问题,一直都是个定时炸弹。不被发现还好,有人若真想利用这个做什么,结果如何还真说不准。 或许是她自己也没有皇权的概念,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这般细想之下,着实有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