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呱呱坠地
第三十五章 呱呱坠地 祁怀瑾的玉势已经含到了第五根，教养嬷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都是为自己好的。 反倒是梅逍守在一边，一会儿说这样不好，一会儿说这样累着了，被梅主夫叫去训了好几次。 温陵说，梅逍可能临产了，比较焦虑，要喝几帖清心茶。 望着给自己不断夹菜，絮絮叨叨，就差把饭喂到自己嘴里的女人，祁怀瑾觉得，是该喝几帖了。 祁珏出来一月，朝中已经催了又催，催着让他回京的书信如雪花般飞往江南。 大臣们也是怕了，叨叨着“国不可一日无君”，临表涕零，大呼再也不敢催促圣上纳妃了。 于是在一个阴天，原本打算等到自家皇叔生产，见见小弟弟或是小妹妹的祁珏，终于被他们催回了京都。 远去的身影还在向后挥着手，也许回去之后，那些此刻信誓旦旦的大臣们就又要因为纳妃的事让祁珏头疼了，但是谁知道呢。 施展，祝你好运。 刮了几场风，下了几场雨，天气渐渐凉快下来了。 祁怀瑾就是在一个雨夜里发动的。 梅逍在熟睡，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动，习惯性地醒转过来。 自从祁怀瑾有孕，夜里时常抽筋、盗汗，偶尔起夜，所以梅逍睡眠总是很浅。 祁怀瑾轻轻地抚着她青黑的眼下，原想自己起身，奈何八个月的肚子太沉，自己根本不行，还是把她吵醒了。 梅逍扶着人，帮着人小解。刚将人半搂半抱地躺回床上，祁怀瑾突然一下抓住了梅逍的手臂，低着头，颇为难堪：“我……想出恭……” 梅逍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直把男人那点羞耻心都给亲散了。 重新扶着男人去净房，祁怀瑾坐了好一会儿，那种感觉好像又消失了。 梅逍见人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人没动静，便将手放在他肚腹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打着圈。 八个月，真的太大了，祁怀瑾现在独自走几步路都很艰难，脚也肿得不像话。 教养嬷嬷说要多走走，爹爹也这么说，姐夫也这么说。 哎…… “唔！”心中正想着事，手臂一下被祁怀瑾抓得生疼。梅逍连忙握住他的手，两颗温热的水珠一下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啪”的一声，直砸到了梅逍的心里。 “怎么了？”梅逍忙蹲下身，祁怀瑾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两道泪痕。 刚想接着问，男人一下咬住了下唇，明显硬生生忍下了一阵疼。 此时，肚子里的孩子也来作怪，光滑圆润的肚皮上时不时出现各种小突起。 祁怀瑾疼得忍不住，闷哼出声，她连忙帮他抚着肚子，安抚在腹中躁动不安的孩子。 等缓过这一阵，梅逍轻声问道：“还想解吗？” 男人沉默着摇头。 梅逍将人拉起身，净桶里干干净净。为男人整理好，才刚扶着他走出一步，他便痛呻着想要弯下身去。 梅逍一把抱住他，现在她已经抱不动他了，只能扶着男人一步一步地往床边挪去，即使他的双腿都在发抖。 好不容易将人扶到床上躺好，两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梅逍小心地褪下祁怀瑾的亵裤，男人又是一阵闷哼，她看见腿间的前穴正剧烈地收缩着。 每一次剧烈的收缩，男人都会闷哼出声。 梅逍忙高声往外间喊道：“叫人！把接生婆叫来！” 本来两人是不喜有人在房里侍奉的，但祁怀瑾有孕以来，为了方便唤人，所以梅逍指了两个机灵的睡在外间。 知道祁怀瑾不喜人看见他这副样子，梅逍一把扯下床幔，将床与外面隔离开来。 人来得很快，教养嬷嬷带着四个稳婆先行进来，查看着祁怀瑾的情况。 纷纷道是快要生了，但胎儿还未入盆，宫口也只开了三指，还早。 看着男人拧着眉头强忍疼痛的模样，梅逍简直不敢想象还要多久。 温陵立马也来了，诊了脉，也是一样的说辞，转身吩咐人去准备参汤。 想要胎儿早点入盆，只有下床走。 梅逍突然又想到了林秀生产的那一夜。 祁怀瑾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躺着都是难受，居然还要让他去走。 “你要对他有信心。” 温陵一把捏住梅逍的手臂，有点疼，倒是让她镇定了不少。 “宝贝儿，我们的小宝贝要出来了。”梅逍抚着男人汗湿的头发，语气镇定，“来，我陪你走走。” 说是让祁怀瑾走，更多的是梅逍在托着他，一盏茶的工夫，才走了十几步路。 祁怀瑾根本站不稳，上半身都歪在梅逍的怀里，两条腿软得直往下坐。 “宝贝儿真棒，再跨一步…… “再一步，迈出去…… “你是最勇敢的爹爹……” 祁怀瑾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是怎么走下来的。 突然身下一热，一股热液从深处涌来，忍都忍不住，“哗啦”一下全喷溅在脚下。 祁怀瑾疼得神志不清，心里羞耻得要死，在这么多人面前居然……失禁了。 周围有人在喊着：“好了好了！” 有什么东西破了。 祁怀瑾只觉自己腾空而起，被人一下抱回了床榻。 不想让她离开。 他紧紧地攥着那人的衣襟，她真的没有离开。 羊水破了，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温陵端着参汤让梅逍给人喝下去，祁怀瑾倔强地摇头，根本不想喝，一把被女人捏着下巴，口对口哺了一碗下去。 接下来的生产漫长而顺利。 祁怀瑾紧紧地攥着梅逍，听着耳边她的指令，让吸气就吸气，让呼气就呼气，让用力就用力。 剧痛之间，有什么东西滑出体外，接着便是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终于……好累…… “不许睡！祁怀瑾你不许睡！” 好凶，梅逍为什么这么凶，我好累啊。 “快点，把这碗参汤给他灌下去！” 又是一碗下肚，祁怀瑾疲惫不堪的神经稍微回了一下神。 梅逍见人清醒不少，忙将人搂紧了些，生怕他睡过去，声音不知是喜是忧：“宝贝儿听着，我们是双胎，再坚持一下！” 祁怀瑾听懂了，但他没有力气了，突然眼泪就毫无防备地下来了。 “我……没……力气了……” “接下来听我的，”见人又有点昏昏欲睡，梅逍提高了声量，“不许睡！信不信我打你女儿了！” 祁怀瑾是真的累了，现在这一会儿也不过是那碗参汤吊着。身下又传来熟悉的疼痛，但也好像已经麻木了。 “唔！”随着腹间的推动，男人的身体弹跳了一下。 产夫实在没力气了，经验最丰富的稳婆只能上前推腹。如果再不把孩子生出来，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祁怀瑾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浑身疼，哪儿哪儿都疼，昏睡过去的那一刻，他还想着———— 刚才的梅逍可真凶。 疾言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