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头
房维是在自家酒店约见陆禹夏、施航和厉珉的。 三个男人进屋后见到彼此，并不意外另外两人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意外房维竟将他们汇聚一堂，也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当然是凑一桌打麻将啊。”对此，房维如此解释道。 施航当即黑了脸想要骂人，好在房维立即又开口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想着——既然大家都是怀抱同样的目的，不如索性约在一起，省事一些。” 说完，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照片，人手发了一份。 那是楚曦的照片。 从出生到满月，到如今快两个月，楚恬每天都在朋友圈晒娃。她当然是屏蔽了陆禹夏他们，不过她没有屏蔽房维，于是房维将这一个多月的照片整理了下，打印出来发给了三个男人。 陆禹夏拿起照片，手有些止不住的轻颤。 照片上的孩子从一开始的瘦巴巴的时候，到后面一点点变得白胖，整个人安静而乖巧，一双大眼同楚恬十足十的相像。 陆禹夏看着照片上的孩子，心头生出某种难以言说柔软；但一想到楚恬怀孩子和生孩子可能遭受的痛苦，那柔软又蓦地变成一种锐利的酸涩。 空难后，他没能陪在楚恬身边，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如今她怀孩子生孩子，那么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依旧没能相陪，他心头的自责和遗憾更是难以言说。 楚恬的离开，说到底陆禹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这近一年，他没有再没有同陆禹秋说过一句话，必要的时候都是秘书转达，甚至在半年前，他将奥纳从陆氏集团脱离了出来，将剩下一具空壳的陆氏丢给了陆禹秋同他两个姑姑周旋…… 他做了那么多，无非想要陆禹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就算陆禹秋意识到了，楚恬依旧没有回头找他。 甚至她为了躲他，行踪连文艺都没告诉，要不是这次他在电视上见到她，他都不知还要寻找到猴年马月…… 陆禹夏看着照片，心头酸涩难当，而旁边的施航，心情同样也很复杂。 他想到了当初楚恬流掉的那个孩子，要是同样健康的话，早就能打酱油了 楚恬走后，他其实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步步紧逼，可那是他唯一可以赢会她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 不过如果知道是那样的结局的话，或者他当时可以温和一点的。 楚恬离开后，他疯了似的的找她。 他担心她再一次流掉孩子，又担心她如果不舍得流掉孩子，一个人该有多辛苦。 她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她没有写剧本了又靠什么养活自己？ 他每晚每晚想她，每一次，都想到心痛，痛到再也想不下去。 “孩子的爸爸是谁？”看着照片上可爱的婴孩，施航忍不住问。 “不知道。”房维摇头，“我只知道孩子是国庆节当天生的，甜甜给孩子取了名叫楚曦。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的‘曦’。” “楚曦？姓楚？”施航咀嚼了一下那个名字，有些不满那个“楚”。 厉珉同施航一样，似乎有些不满，听到孩子的名字后，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倒不是真介意孩子姓什么，只是从楚恬取这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她没有半点要给孩子找回爸爸的意思。 而棘手的是，照片上的孩子，长得并不像他，也不像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三人看着照片，各自沉默，来时打过的大大小小的算盘，都被这猝不及防的照片打乱了。 房维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看够了他们各自的表情，这才继续开口道：“好了，孩子照片你们也了，现在咱们来说说——当初甜甜为什么要离开原来的城市？” “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甜甜的下落，可是我要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决定该不该将甜甜的行踪告诉你们。” 当初在酒店撞见厉珉同施航的谈话后，房维花了点时间弄清楚了当时楚恬的感情状况。 关于后来楚恬为什么怀着孩子躲到现在的城市，他多少也能猜到原因，不过还是想从三个男人口中得到证实。 他难得地严肃着一张脸，大有一副必须要三个人交代出原因才肯告诉楚恬去向的表情，施航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简短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然后房维默了默：“那么你们这次过来有什么打算呢？是已经商量好了么？” 施航：“？” 房维：“如果当初甜甜是因为你们的僵持不下所以才决定离开的，那你们现在的情况还是一样，她应该还是不想见你们。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哪里有什么打算，从电视上看到她，想都没想地就飞过来了，哪里来得及打算…… 施航不悦地想要开口，房维又道：“如你们所见，现在甜甜虽生下来孩子，但孩子同你们一点每个人都不像，如果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必然要做DNA鉴定，可甜甜现在这么宝贝孩子，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你们想要怎么做呢？” 他把难题再一次抛了出来，然后三个男人只觉着僵局——确实同孩子没出生前是一样的。 见到孩子之前，他们都存着侥幸，希望孩子是自己的，可现在孩子根本看不出来父亲是谁…… 而以楚恬的性格，要让她同意做亲子鉴定—— 她恐怕会让他们从哪来滚回哪去。 他们倒也不是不可以不管孩子他爹究竟是谁，一样视如己出，可正是因为不知孩子他爹到底是谁，大家才都不会同意；谁愿意让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跟着别的男人姓呢？ 三个男人于是都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我要先见人。”好一会儿后，施航才开口道。 房维点点头：“我会把你想见甜甜的要求代为转告给她的。” 施航的脸顿时又黑下来了：将决定权交给楚恬？她到时不想见他怎么办？ “我想要知道的是她在哪？” “我不能告诉你。” “……” 施航瞪了房维半晌，见他毫不妥协，于是拂袖而去。 他就不信了，既然楚恬在这个城市，他还怕找不到人吗？ 他哼了一声，起身离席，就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厉珉忽然问了一句：“房总你的打算呢？” “你把我们都叫到这里，不可能一点没有目的吧？” 厉珉这话一出口，施航顿时收起了要走的心，他看着房维，似乎忽然间反应了过来了一件事：房维对楚恬曾经一直是怀有企图的；虽然现在楚恬已经生了孩子，他要是正常一点，这心也该死了…… 可他似乎偏偏就是不太正常，地震的时候，他不是还那样护着楚恬吗？ 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在交往吧？ 施航于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房维，“是啊，你想要做什么？” 三个男人的目光顿时都聚到房维脸上，房维笑了笑：“我想要的和你们想要的一样。” “虽然我没可能是小曦曦的父亲，但在座的你们三人，也只有一个人有可能是楚曦的父亲。另外两人，如果被证实出来不是，你们真能放手吗？” 一番话说得三个男人眉头都蹙了起来。 施航是最先动摇的：诚然，他是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孩子父亲，可如果不是呢？楚恬本就不怎么待见他，如果最后孩子证明不是他的，他还有什么理由纠缠？可他做得到放手吗？ 不，他做不到。 同样，他也肯定，在座的另外两个男人想法同他一样。 “所以，你想说——” “我想说——”房维狡黠地看了三个男人一眼，“或者，小曦曦可以多几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