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程序员追星实录
程珝是不承认自己追星的，星际娱乐圈里那些明星，他根本分不清人家到底是人类还是机器人，要是粉一个机器人，实在有失他程序员的尊严，什么星他造不出啊，不过是几行代码的事情。 之前他在午休的时候就被迫听过很多的八卦，什么某顶流鲜肉被八是由机器人假扮，还被某影视公司老总包养，试图升级自己的程序，让自己拥有更高级的思维阶段，环博热搜三天三夜都下不去；还有某清纯女星，明明是个人类，假装自己是机器人，博得一众网友热爱，万人血书要求公司给她升级思维阶段，被公司无视之后，网友众筹信用点竟达千万，最终大家发现她本来就是个人类，星际机器人日报评论，人类终究要被自己毁灭； 这些八卦在程珝眼里简直不值一提，但是陈璞和徐一帆还是觉得程珝是个追星的粉丝，只不过他追的星都是计算机世界里的大神们。在程珝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十分崇拜当时的大神，那时候程珝他们是不被允许带电子设备进校园的。一群生活在星际时代的高中生，哪怕是校园里都到处都是电子设备，居然不允许带终端。官方的理由是避免攀比，虽然现在的程序是能理解的，终端的价格不一，高中生又容易被这些浅薄的攀比影响。 然后有一天在吃午饭的时候，食堂分饭的机器人突然就好像失去了控制，要知道在学校里，最先被机器人代替的地方不是保安室的大叔们，不是打扫卫生的阿姨们，而是食堂分饭的大妈们。 机器人分饭员，根本不需要大妈们高超的颠勺技术，他们能精确的把你想要的菜控制到克，面部识别技术跟能根据你平日的饭量进行增减，完全做到了今天你想减肥，我就给你减量，今天你想干饭，我就给你换盆。 然而这一天的分饭员，不管你点哪个菜，他都按照餐盘的最大量给你，硬生生把原本要6个信用点才能换得的量，用3个信用点就买到了。一开始大家暗暗窃喜，很快就被食堂负责人发现，然后紧急换成了人工服务； 怪异的事情并没有停止，紧接着就是上课时间逐渐变短，原本40分钟一节的课，30分的时候铃声就响了，讲台上正唾沫横飞的老师一脸的意犹未尽。接着就是20分钟铃声就响了，10分钟铃声就响了，课程根本无法继续，孩子们在教室里欢呼吵闹，而上下课的铃声早就在几百年前就用了程序设置，信息技术的老师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修改这种古老的程序，连代码都已经不能用了，只能重装所有的硬件。 放学后的程珝跟朋友一出校门就疯狂奔向网吧，发现是另一所学校的高中生黑客，旷课在网吧把所有高中的分饭员和上课铃声全部黑掉，整个高中学校的学生都疯了，程珝更是因为这件事，决定大学的志愿一定要填计算机系。 到了大学之后，程珝才发现大学里的天才更多，上课点名小程序都是小事了，甚至有为了多睡一会儿不去晨跑，然后做了一个简易的铁皮机器人代跑的，而系主任也是个神奇的人，他居然还表扬了那位同学。程珝记得他因为倒卖这个程序赚了第一桶金，现在好像也在互联网届混出了点名堂了。 最让程珝觉得惊艳的就是林诺了，所有计算机系的学生们几乎就没有不崇拜他的，程珝在大一刚进校园不久就知道了林诺的大名，并一直崇拜到现在。林诺是隔壁星际第一大学的计算机系天才，那时候他已经成为计算机系的博导了，而年纪却只比程珝大了一岁。程珝直到的所有林诺的传说，都是听来的，哪怕他每周都去隔壁大学想要偶遇林诺，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林诺出圈的事迹发生在他们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但是那会儿程珝还是个小沙雕，每天沉迷于M78星云的直播，用自己的零花钱给直播的奥特曼们刷能量，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收到奥特曼的亲笔签名武器玩具。 程珝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他把暑假作业提交给老师之后，守在妈妈的终端前面等直播，那天直播的奥特曼是他最喜欢的砂轮奥特曼，而且砂轮会在直播里抽取10位幸运儿，获得砂轮最新款的能量剑，获得抽奖资格的要求就是上传自己暑假作业的截图，这也是程珝早就准备好的。 直播很快就开始了，砂轮奥特曼一个经典的飞翔，从天空中冲向到直播间，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奥特曼助理，也是下一季奥特曼的重要角色，在一通介绍之后，奥特曼开始介绍起了M78星云的特产，程珝攒了一个暑假的信用点不一会儿就花了好几笔，就在程珝听到妈妈从厨房里发出的警告时，砂轮奥特曼的抽奖环节开始了，程珝紧张的在终端面前握起拳头，整个人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抽到我！抽到我！抽到我！”程珝大喊道。 然后他妈妈端着一盆西瓜走了过来，对他说道，“砂轮不知道你是谁的，你要说‘抽到ID栩栩如我小天才’才行。” 程珝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然后就大喊起来，“抽到ID栩栩如我小天才！抽到ID栩栩如我小天才！抽到ID栩栩如我小天才！” 命运仿佛听到了程珝的呐喊，直播间里砂轮奥特曼的屏幕上真的出现了他的ID，就在砂轮奥特曼准备将念出10个ID的时候，他发现10变成了＋∞，砂轮奥特曼发现了这件事，立刻暂停了直播。 但是屏幕并没有因此结束，而是打出了所有的获奖名单ID，这次直播事故让M78星云损失惨重，为了挽救奥特曼们千百年来的声誉，他们不得不对所有的ID负责，给每一个ID都邮寄了能量剑。 这件事在当时的新闻里报道了很久，M78星云在聘请专家团队调查之后，发现是一个在家看直播的小朋友设计了一个病毒，让直播间的字幕变成了他想要的信息。而这个小朋友的ID也很快被爆了出来，这个叫做‘诺诺如你小天才’的小朋友，很快被星际大学计算机系的老师破格录取，而他也被同时在上学的哥哥姐姐们保护得很好，鲜少有他在校园里的照片流出。 直到程珝上了大学，才知道原来他小时候得到的那把能量剑，正是因为林诺所以才能得到的。幸运是很随机的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有在类似直播或者抽奖活动中中过什么大奖，所以程珝觉得，获得砂轮奥特曼能量剑也是林诺给他的运气。程珝一直以来都记着这个叫做‘诺诺如你小天才’的小朋友，没想到他就是林诺，这种从小到大的崇拜，让他在知道了林诺真实身份之后，对林诺的感情更深了一层。 他还在读大一，他崇拜了这么多年的林诺已经是博导了，怀着想要见一见林诺的心情，他拉着那时在同一个大学读管理的陈璞去过很多次星际大学，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林诺。其实以程珝的高考成绩，考进星际大学还是非常有戏的，但是星际大学的计算机系分数非常高，他为了确保自己能读计算机系，就选择了另外一所综合性大学。 听说林诺在大学里穿格子衬衫，程珝也跟着买了好几件；听说林诺喜欢吃清蒸狮子头，程珝也觉得好吃了起来，从那时开始程珝就学着做菜了；听说林诺因为生病两个月没有上课，程珝急得不行，自己还瘦了好几斤；听说林诺拒绝了好多学姐学妹，程珝心里莫名美滋滋；听说林诺也拒绝了很多学长学弟，程珝心里莫名有些心痛。 然而身在曹营心在汉，大学四年程珝的心就没有离开过林诺的八卦，每一次听到林诺的消息，程珝的心情都会这样跌宕起伏。 也算是幸运，进了大学就知道了林诺的身份，更幸运的是自己跟林诺在同一个城市，如果幸运之神能再降临一次，或许他就能在毕业前偶遇一次大神了，然后他要拿着他的能量剑走到林诺面前，感谢他那时候做的那个病毒。 幸运之神虽迟但到，大学里没有偶遇成功，如今程珝却能跟林诺成为同事了。想到这里，程珝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痴汉的微笑，算起来林老师都来过自己家里两次了呢，今天自己就要去林老师家里拜访了。 不知道林老师家里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样样东西都是最新的高科技呢？能不能问问林老师关于他的大学生活呢？或者是他做博导的日常呢？感觉林老师不太像是会滔滔不绝讲话的样子呢，好想看看林老师上课的样子啊，为什么当时没有林老师的公开课呢？最重要的是林老师怎么会在他的好友列表里呢？而自己怎么能完全不知道呢？一定是林老师太厉害了。 程珝觉得自己可以化身为林老师十万个为什么，一晚上根本不够他跟林老师聊天的。但是程珝是个理性的粉丝，他觉得自己今晚最重要的就是先参观林老师的家，然后跟林老师打好关系，以便自己以后能多在林老师面前出现。 打着这样的主意，下午的工作时间过得飞快，程珝还在快下班的时候给林诺发了信息。当他打开终端，看到昨晚林诺给自己回的“晚安”两个字时，脸颊还是瞬间有些发红。 他双手悟了捂自己的脸，然后发了一条信息给林诺，“林老师，下班之后在哪里等您比较方便呢？” 然而林诺并没有立刻回复他，程珝也没有很失落，林老师一定是在解决什么非常复杂的难题，没空理他也是非常正常的。 然而离下班越近，程珝就越紧张，俞一涵又出差了，这让他十分快乐，但是这种马上就要探视偶像私生活的期待，让程珝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的兴奋状态。 直到他的额头被人用手指一弹。 “这么期待啊～”程珝从幻想中惊醒，发现吴伽尧正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身后并没有林诺的身影。 程珝连忙站了起来问道，“吴律师，林老师呢？” “呵，男人啊～”吴伽尧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说道“跟我来吧。” 说完转头就走了，程珝连忙关掉公司的终端，背着自己的书包跟了上去。一路安静的吴伽尧让程珝有些不适应，或许他该开口问一句，“林老师在哪？林老师去吗？林老师在车里等我们吗？晚饭吃什么？林老师在的话我可以做饭哦～” “林老师在，林老师去，林老师在车里，晚饭你做。”吴伽尧双手插口袋，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而程珝因为吴伽尧的这些回答吓得倒退一步靠在了电梯角落里。他觉得自己被监视了，不是监视，是自己被病毒入侵了，啊不是，他是人类啊，难道被吴伽尧植入芯片了？恐惧让程珝脸色瞬间发白，他突然想起现在还没有到下班时间，电梯里根本没什么人。吴伽尧要是对他做什么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看够了程珝惊慌失措的样子，吴伽尧才笑着对他说道，“别自己吓自己了，你刚才自言自语的时候我听到了。” “呼～呼～”程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接下去要去的不是林老师的家里，而是盘丝洞里。【没错！】 在车里果然看到了林诺，他双手抱胸，正在闭目养神。吴伽尧和程珝进来也没有让他睁开眼睛。程珝也不好意思打扰林诺休息，心想一定是码代码太辛苦了，从程珝的角度看过去，林诺的侧面十分养眼，闭着眼睛更能发现林诺的睫毛很长，鼻子也非常的挺，嘴唇颜色有些谈粉，程珝看着就觉得应该非常柔软，不自觉的竟然咽了一口口水。 程珝连忙转过了头往前看，就发现吴伽尧正从后视镜里看他，程珝假装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飞行器开了有一会儿，程珝才突然想起来，是吴伽尧一直在驾驶飞行器，难道吴伽尧去过林诺家里吗？而且每次吴伽尧都跟林诺一起出现，开会的时候林诺也说了，讲价找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吴伽尧一定经常去林诺家里吧，想到这个事实，程珝心里就有点不开心，吴伽尧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哥，他冷冷清清的绝世黑客林老师肯定是被吴伽尧威胁了。 等下到了林老师的家里，程珝一定要偷偷看看，吴伽尧是不是放了什么威胁到林诺的东西。 程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感觉到飞行器突然一个停止，他不由得往前一冲，撞在了前排的座位上，他来不及疼，赶紧转头看林诺，生怕林诺还在睡着就被这天煞的吴伽尧的紧急刹车弄醒，但他发现林诺完全没事，好像习惯了吴伽尧这样的停车方式。 明明之前都停的很好啊，然后他就听到吴伽尧哈哈大笑着下车了，而林诺则关心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问他有没有受伤，他连忙摇手说自己没事，然后也跟着下车了。 这是一个别墅区，在程珝眼前的是一栋十分古典的别墅，程珝觉得林老师虽然是顶级黑客，没想到住的地方这么复古。还没来得及欣赏别墅的外表，程珝就看到吴伽尧上前一步，门前的摄像头就对准了吴伽尧的虹膜进行扫描，很快大门就打开了。 程珝一脸震惊，还没来得及问问题，就看到别墅里走出来一个圆头圆脑的机器人，只听到他用标准的机械语言说道，“欢迎两位主人回家！” 看到程珝之后，对他一通扫描，说了一句，“欢迎主人的主……”话还没说完，吴伽尧就打断了他，让他住嘴了。 程珝没有听清，倒也没有太在意，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他看了看已经换好拖鞋走进客厅的吴伽尧和林诺，机器人已经蹲下准备给程珝换鞋了，就看到吴伽尧脱了外套朝他暧昧一笑，“我和林诺住在一起呀～” 程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