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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分家都是这样的,乡下地方连为着分一块布两升豆子,都得吵翻天了,何况贵府还那么大的家当,不过总有撕撸清楚那一日的,二哥上头也不是没有长辈了,且让长辈操心去吧,你就听命办事就是了。夫人和二嫂也是一样,又不是当家人,让她们都少劳心劳力吧。” 裴钦点头道:“我知道,本来这些事儿也的确没有我们当小辈的说话儿的余地,便是大哥是早就请封了的世子,在这种事上,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说完沉默了片刻,才又有些吞吞吐吐的道:“善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与你知道……裴瑶她,前些日子小产了,你二嫂去看的她,说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被抽空了似的,瞧着很是可怜……” 季善道:“我也隐约听说了这事儿,不过二哥与我说这个做什么,与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我充其量也就会可怜一下那个连来这人世间看一眼都没有机会的孩子而已。” 裴钦让她说得讪讪的,“善善,我没有任何意思,就是单纯想与你说说而已……母亲至今并不知道这事儿,你二嫂日日又忙,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儿的,虽然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个不是滋味儿法,但就是想与人说说,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善善你了,你要是不想听,我不说了便是。” 季善见裴钦一脸的懊悔,叹道:“我明白二哥的心情,终究是一起长大的人,如今听得她那么可怜,但凡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得不是滋味儿……可她应该是心病吧?既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自己若不想开,旁人怎么着急都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裴钦忙道:“你二嫂说她也是这么劝她的,还说虽然很多事都不一样了,但侯府不愿她曝光真实身份的心与她绝对是一样的,所以只要她自己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好生经营自己的婚姻,其实情况真的远不若她想的那么糟糕。可她据说只怕一句你二嫂的话也没听进去,只一味沉浸在怨天尤人里……” 季善摊手,“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是她自己想不开,像我就想得开,日子不就挺好过么?她不能只看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还要看自己拥有什么,得到了什么啊!” 裴钦叹道:“她要是能跟善善你一样通透,一样知足,也就不会成如今这个样子了。不过也不能全怪她,长公主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这小产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自己只有比谁都更伤心的,还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结果长公主却把错儿都怪到她头上,不但自己骂她,还让跟前儿的嬷嬷日日去骂她。” “也不许你二嫂多去探望,就那一次,话里话外都是长公主府多的是人伺候,很不用我们操心,理由也是现成的,我们家可正办丧事呢,便是姻亲,本来也不宜登门……我真是好几次庆幸,亏得不是善善你。” 季善道:“我婆婆可对我好着呢,亲娘也不外如此了。那徐家大爷呢,他也不护着点儿自己老婆的?” 裴钦道:“听说倒是护过的,可长公主为尊为长,他又哪里护得住?上个月还让打发出京公干去了……还不如当初对外说她因病暴毙了,再隐姓埋名送得远远儿的,另找好人家嫁过去呢,日子怎么着也比现在好过啊,可惜……” “可惜贵府的长辈不可能听你的,便是她自己,只怕也不愿意。”季善再次摊手,“所以二哥别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想也没用。对了,二哥如今也不用去衙门当值了吧?” 裴钦“嗯”了一声,“守孝呢,连大伯父和父亲都丁忧了,我和大哥自然也不用再去衙门了,理当闭门守孝。” 季善道:“那等过几日二哥再过来一趟吧,我给夫人做了个抹额,手艺实在不好,动作又慢,所以还没做完,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一番心意。我还给二哥做了靴子,给二嫂做了手套,给小侄儿做了顶虎头帽,到时候二哥一并带回去,这马上就过年了,我礼虽轻,情意却重,夫人和二哥可千万别嫌弃。” 裴钦早已是满脸的笑,“妹妹还给我做了靴子呢?其实家里针线上有的是人,你二嫂也会领了人给我做,妹妹其实大可不必给我做的。” 季善似笑非笑晲他,“既然如此,我就给相公穿了啊,应该你们的脚尺寸差不多吧……” 话没说完,裴钦已急道:“既是给我做的,怎么能给妹夫穿的,我就白与妹妹客气两句而已,你干嘛还当真呢,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好吗?等母亲知道了,肯定只有更高兴的,怎么可能会嫌弃?” 季善这才笑了,“那五日后二哥再来吧,五日内我肯定能做完了。” 至于裴二老爷和裴钺的,季善既没有提,裴钦自也不会问,父女姐弟间既没那个缘分,自然强求不得。 到了傍晚,沈恒按时下值回了家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罗府台给他的回信。 信上说罗府台已初步定了二月初出发进京,到时候会把罗老太爷罗老太太一并带进京,不然就只能送回老家去,那也太冒险了,还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好。 但肯定不能由罗晨曦出面安置他们,更不能将他们安置到罗晨曦和赵穆分家分得的庄子上去,让沈恒和季善先看看京郊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小庄子,若是有,就先垫资买下,等他进京后再补给夫妻两个。 沈恒见季善信还没看完,已是眉头紧皱,等她看完了,立刻道:“善善,有什么问题吗?” 季善摇头,“没有,恩师顾虑得也对,晨曦到底已经嫁人了,这些事如何还好让她再管的。我发愁的是,年底应该少有人卖庄子吧,就怕等恩师都带着人抵京了,我们还没把事情给办好呢!” 沈恒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善善你是担心这个,没事儿,我让焕生多找几个牙行,总能找到合适的。至于银子,就用之前恩师给的那一千两,应当够了吧?” 季善沉吟道:“京郊的地都贵,听说稍微好一点的都要十两一亩,一千两还真未必够,不过买个几十亩的庄子,肯定够了。明儿你就让焕生多跑几家牙行吧,我也让叶老帮着留意一下,店里平日宾客众多,人流量大,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时青梅领着婆子摆了晚膳,季善与沈恒便净了手,对坐下吃起来。 待吃完了,季善方与沈恒说起白日裴钦来过之事,“我怎么说都不肯进我们的大门儿,我只好跟他在车里说了半日的话儿……”把白日与裴钦说的话大概都与沈恒说了一遍,末了道:“这下也不用准备他们登门的事了,且等以后再说吧。” 沈恒听得感慨道:“做父母的都是这样,但凡对儿女有一丝一毫风险的事,都是绝不肯做的。那等开了年天儿暖和了,我们找个日子,邀了夫人他们出城踏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