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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顿时气急败坏地顶回去:“帮你?帮你弑君杀父吗?”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实在是高士奇!高士奇那个狗奴才,也不知收了老大他们什么好处。竟然,竟然……”太子近乎神经质地疯狂大喊。 胤祥突然想到四哥也提过这事,心里猛然一跳,抓住他的肩膀问:“他说了什么?或者你做了什么,才会被他拿住把柄?皇阿玛那么相信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结,非要闹到这步这步田地?” 太子拉着他的衣袖,颓然闭眼长叹:“那天我在索额图家里喝醉了,说了一句‘古今天下,哪有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啊’。” 胤祥难以置信地退后两步,跌坐在地。 他嫌自己太子当太久,也就是嫌康熙帝位坐太久了。可是自古以来皇帝都是终身职业,他这话也就等于嫌康熙活太长了,盼着父皇快点死掉。 这不忠不孝的弥天大罪,已经被高士奇捅到了皇阿玛跟前,可怎么洗?难怪太子毫无准备就要举兵造反。 胤祥急中生智:“为今之计,只有你即刻绑了索额图,立马南下,向皇阿玛负荆请罪!” “胡说!他是三朝元老,我额娘的亲叔父呀!”太子状若癫狂,手指甲深深地嵌入胤祥胳膊里,拔高了声音喊,“你把金令交出来!我不会害皇阿玛的,他老人家操劳了一辈子,退居畅春园安度晚年难道不好吗?我会善待太妃们,追封你亲额娘做贵妃……” 他话说到一半,宫殿的门却被人大力撞开,全副武装的士兵分两队进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逆光而来的两个身影逐渐清晰,太子顿时面如死灰,胤祥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喊:“四哥……” 胤禛一身戎装,佩剑而来,听到这声喊才算活过来,突然又见他脸上肿起的巴掌印,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扯了他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太子,活像在看一个死人,半晌才退后一步道:“张大人,您问话吧,我们告退。” 张廷玉微微点头,侧身摆出送行的姿态。 “慢着!”同行的安郡王世子华屺却突然站出来,摸着鼻子讪笑道,“四贝勒,您看,十三爷是不是该留一下?” 华屺是安亲王岳乐的孙子,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嫡亲堂兄。 胤祥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好容易松懈一会儿,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嫌疑。他不由气笑了:“四哥,你先走。让他审我,看他能问出什么来!” 胤禛冷笑一声,指着胤祥脸上的掌印反问:“你是瞎了眼吗?张大人奉旨询问太子爷,你又是仗了谁的势,敢审问皇子?” 华屺碰了一鼻子灰,讪笑着连说不敢,目送着二人走了。 胤祥跟在他后头走了两步,突然落下两行泪来,红着眼睛笑叹:“没想到索额图打我一巴掌,反倒帮了大忙了。” “别哭!”胤禛回头塞了张绢子给他,顺便深深地看了一眼行宫华源阁黑黝黝的大门,这才牵着弟弟走了。 太子有造反的主观意愿,却因为胆小怕事,连第一步都不敢迈出去,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康熙不知作何感想,总之他连续好几天闭门不见人。胤祥在门外给皇父磕了个头,却始终没有见到康熙的面。他经此一劫,又想到回京之后必然面临的狼兄虎弟之争,不由心下茫然,活像小了几岁似的,每天亦步亦趋地跟着哥哥。 以至于胤禛每次回头,都对上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或是见他趴在桌上无聊地摆弄茶杯玩。有时候竟让胤禛产生一种“我是不是把儿子或者狗带出来了”的错觉。 索额图被捕下狱,太子却只是被拘在华源阁不得外出。皇帝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个心爱的儿子,他们这些“其他儿子”,也只能陪着装孙子——不敢外出,也不敢见外人。 胤禛因而得了好几天的空,用作安慰弟弟,也仅限于猫在皇帝看不到的角落里吃点好吃的。 这点虚幻的快乐只持续了短短七天,康熙寝宫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皇子大臣被召集起来议事,准备銮驾。老皇帝要离开山东这个伤心地,回紫禁城疗伤了。 然而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太子该怎么带回去?是如同来时一样,用风光无限的皇太子銮驾;还是如索额图一般,视作阶下囚?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的更新补齐啦~~ 第169章 苏杭的官员、富商斥巨资造好了美轮美奂的行宫别院。福建新建的水师整装待发, 跃跃欲试等着接受皇帝的检阅。两江总督前天还在过问进献“万民伞”和各种祥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岂料圣驾只走到山东,却突如其来地下道圣旨, 宣布打道回府。 官方的原因是皇太子略染小疾, 皇帝心疼儿子, 带他回家养病去了。 这样的解释只能糊弄住一干消息不灵便的微末小吏,却瞒不过京城里那些心比比干多一窍的人精们——索额图被抓起来了, 光这个消息就够大阿哥、八阿哥一众人额手称庆的了。 八阿哥更是接到安郡王世子华屺的来信:“……奴才与四爷、张廷玉奉旨带兵包围行宫,行至皇太子的居处华源阁门外, 恰好听太子向十三爷说‘我追封你亲额娘做贵妃’。” 他更是激动得眼中异彩连连,暗自在心中叫好。 这话虽然是断章取义,却刚好卡在了最引人遐思的地方——到底是胤祥没答应跟太子共同起兵,太子百般拉拢;还是他答应了, 太子兴奋之下许以报酬? 这中间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莫非张明德真是有些神通的?他说自己天命所归, 几天功夫就传来这样的好消息,一连扳倒两方政敌。 九阿哥兴奋地说:“可算逮到老十三的把柄了,八哥, 我这就联络御史台的人,参他个大不敬之罪,最好能把四哥也拖下水。” “慢着。把这事告诉老十四知道。” 九阿哥一愣:“八哥?” 八阿哥负手而立,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攘外必先安内。十三弟造反都不忘为敏妃谋一份体面, 这样的母子情深。我们也该帮他鼓掌喝彩,叫十四知道知道。” “姐姐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吧?” 绣瑜看着惠妃身后含羞带怯的女孩, 缓缓笑道:“惠姐姐有所不知,我那弟弟是个傻的。他跟前头福晋伉俪情深, 董鄂氏故去尚不满两年,下回选秀的时候再说吧。” 惠妃带来的大福晋娘家的小姑娘伊尔根觉罗氏,今年已经十六了,哪里还有下回选秀?她这话就是相当于婉拒了。 岂料惠妃却端坐在炕上,不以为然地笑笑,大刺刺地说:“妹妹说笑了。什么妻去守三年,那是汉人的说法。咱们满人哪有爷们儿房里没人的道理?长嫂如母,乌雅太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