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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释然一笑,重新鼓起些勇气,换了衣裳,匆匆面圣去了。 康熙叫胤祥冒雨赶来,却没急着见他,而是叫他跪在暖阁外头等,自己悠悠然小睡了一会儿。可是他睡着睡着,竟然被一阵细微的窃窃私语吵醒了。太子悖逆,康熙心里惊疑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有点响动就联想到萧墙之祸,忙掀了被子出来查看。 却是新提拔的太监魏珠捧着盆水,在跟胤祥嘀咕说话。他脸色一沉,刚要发怒,却见胤祥脸上划着些花花绿绿的印子,连地毯上都是斑驳的染料痕迹,他不由奇道:”怎么回事?” 胤祥懊恼道:“儿子失仪。这衣裳它,它褪色。儿子从永和宫过来,淋了些雨,就成这样了。” 康熙过去一瞧,便乐了:“天竺国的贡缎,最是银样蜡枪头。瞧着鲜亮,但是只能在晴天穿穿,沾水就褪色。嗯?缠枝莲中心用回字形针法,清新自然,这是德妃的针线?” 胤祥垂头应是,老实地说:“原是额娘给六哥做的,今儿赏了我,倒叫一场雨糟蹋了。” 康熙眸中锐利的光芒一缓,是啊,胤祥跟德妃感情更厚些,跟胤禛更是形影不离,若是他跟随太子举兵,岂有抛开养母,而单单为生母求诰封道理?太子话中避开德妃,而就敏妃,更是说明四阿哥绝无跟他同流合污之理。 他想到这里,终于缓和了语气:“魏珠,给十三爷换身衣裳,点个火盆子烤烤。” 胤禛今天在家一直心神不宁,黑着一张脸暗自运气。弘晖玩万花筒被他发现了,险些挨打,四福晋慌忙过来解释说:“是额娘赏的。”方才罢了。 苏培盛带着人在宫门和王府之间来回跑,险些累断腿,还是没有胤祥的消息。胤禛无事可做,干脆把几个孩子叫到跟前检查功课,弘昀弘时年纪小,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四福晋瞧着心肝儿抽疼,赶忙派人到隔壁请六叔救人。 胤祚哭笑不得地过来应付一紧张就变话痨的四哥,忍受他的絮絮叨叨,解救几个侄儿于水火之中,好容易才熬到胤祥回来。 苏培盛喜得走路生风,满脸堆笑地过来报喜:“皇上驳回御史台的折子,还把祭天时用的那块九两九分雕九龙的金令,凿掉了‘如朕亲临’四个字,赏给了十三爷。” 胤祥跟在后头大步进来,未见人面,先闻笑语:“苏培盛,你这耳报神当的好哇!竟比爷还先到。” 胤禛这才放下一颗心,回身还没来得及落座,突然觉得背后一股大力袭来,背上一沉,瞬间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胤祥跳到他背上双手双脚锁紧了,笑道:“劳四哥挂心了,只是不该又拿我这些侄儿们出气。” 胤禛张口就想教训他,话到嘴边,却又软了声调:“谁挂心了?我检查他们功课呢,还不下来?” 弘晖三兄弟瞬间石化,集体呆若木鸡,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刷过“我一定是垃圾堆里捡来,十三叔才是阿玛亲生的”。 “咳咳!”胤祚不得不站出来维护四哥的光辉形象,示意苏培盛赶紧把孩子带走。 胤禛左右甩不掉背上的牛皮糖,没好气地说:“一块儿金疙瘩而已,有什么可高兴?你还敢拿它号令三军不成?” “谁为这个了?”胤祥利索地跳下来,又蹦到胤祚身上,轻声笑问,“六哥,八哥害我的事情,真的是十四弟告诉额娘的?你亲眼目睹,亲耳所闻,撒谎是小狗?” “嘶,”胤祚抱着胳膊抖做一团,“我说什么来着?老十四包治百病。下回你有个头疼脑热,竟不用传太医,把他牵到跟前给你叫魂就得了。” 胤祥追着他,不依不饶:“他是怎么说的,你再给我学一遍。快快快。” 他们两个追打笑闹,在游廊跟凉亭之间蹦来蹦去,活像开了锁的猴儿。胤禛脸上跟着带出几分笑来,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将前些日子的疲惫茫然都冲散了,只觉得此时再煮酒烹茗,兄弟对饮,便快活似神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负能量一波,卡文卡到看到晋江app就神烦,C罗离开皇马了,申研的事情细碎繁琐,亲人反对写文,熬夜弄得心啊胃啊肝儿啊都不咋好。没有请假,因为没有理由,就是心烦而已。 正能量一波,依旧很舍不得这个故事。接下来的剧情点都是这个故事创作的原始动力。 朝鲜使臣iing的判语“十三王,第三王” 里十四在乾清门怒怼康熙,是我童年最喜欢的历史剧镜头。我想反转这个经典,为失败者做传。 以及最后四和十四之间在矛盾中走向统一融合的感觉。 不管有没有人看,都希望能够好好的写出来。 第170章 康熙四十三年, 正月初五。 扎着红绸的箱子摆满了永和宫廊下的空地,敞开的嫁妆担子里, 晶亮的珠玉首饰、流光溢彩的各色贡缎映着日头, 散发出炫目的光晕。茶酒香饼、药材摆设满满当当地塞在樟木箱子里, 长龙一般从正殿东厢摆到永和门。 正殿三扇宫门打开,绣瑜坐在青鸟宝座上, 听四福晋捧着单子念道:“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绣五彩纱蟒袍料二匹、织五彩缎八团金龙褂十八匹、绣五彩纱龙袍料三匹……” 每念一样,底下的便有两个强壮的粗使太监打开箱子, 六福晋亲自带人上前盘点数目,查看成色。若是都好,她便朝绣瑜略一点头,四福晋就从单子上勾掉一样;若是物件儿略有瑕疵, 就挑出来叫绣瑜看过, 或是拿下去修整,或是单独记录在册,叫胤禛胤祚的人另从外头置办去。 一时又有人回话说七公主嫁妆里的十二挂珊瑚朝珠、十二挂蜜蜡朝珠都已经得了, 请四福晋去收验,敏珠刚答了句:“知道了,让他们快些把松石和青石的朝珠也交上来。” 一时又有人回说十匣象牙木梳只得了一半,恐赶不上婚期。两位福晋商议一回, 又叫人拿了两家贝勒府的帖子,往京外山东、山西等省份, 另寻能工巧匠备办。 如此种种忙了两个多时辰,抬眼望去, 院内东西才去了十之二三。 绣瑜遂道:“你们歇歇,下午再点不迟。” 六福晋因笑道:“可真真繁琐死人了,亏得咱们妯娌多。当年九妹出嫁的时候。全靠额娘一个人操持,这得是多大的耐烦心?” 绣瑜摇摇头,笑而不语。九儿出嫁的时候,局势还算稳定。前朝太子仍旧力压众兄弟,宫里太子妃是名义上的管家人。头上只有一个主子,内务府当然尽心办差,将九儿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可是如今,索额图圈禁至死,太子“病”了大半年。前朝是群雄逐鹿,后宫是暗潮汹涌